2017年12月3日，美国的药品零售商CVS健康公司宣布将以总价值690亿美元收购美国第三大保险公司安泰（Aetna）保险金融集团（下称安泰）。近日，美国监管部门正在审核两家公司的合并交易。没想到是，美国监管部门却遭到多方劝阻。劝阻方表示不希望监管部门通过这桩合并交易。

       这是为何？先从两家公司来历说起。

       CVS Health前身为CVS Caremark公司，现发展为一家药品零售商和医疗保健公司，总部位于美国罗德岛索基特。CVS Health从连锁药店做起，接着收购了药品福利管理（Pharmacy Benefit Management，PBM）业务，并设立了大量一分钟诊所（Minute Clinics），以提供低成本常规医疗服务，随后更名为CVS Health。2018年，CVS Health销售额达811亿美元，在全球前10强零售商排行榜中位列第十。目前CVS Health在全美共有1万多家零售药房、一千多个一分钟诊所、网上药店CVS.com以及为数百万消费者提供药品相关服务的大型药品福利管理业务。其零售药房不仅销售处方药，而且还销售非处方药、美容护肤产品、胶卷与影像服务、季节性商品、方便类食物等。

       而其合并对象美国第三大保险公司安泰创办于1853年，是美国也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保险公司之一，是全球性的金融保险集团，主营业务范围包括健康医护、退休规划和国际业务。安泰是美国财富100强和世界财富500强企业，在医疗、牙科、药物以及人寿和团体残疾保险业务位居行业前列。

       一家是药品零售商，一家是第三大医疗保险公司，强强联合的反对声来自哪里？

       第一个反对的声音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位高级保险官员Dave Jones。他表示此次合并将“对美国消费者和医疗以及医疗保险市场产生重大的反竞争影响”，同时还会大大减少PBM和美国联邦医疗保险Medicare Part D的市场竞争，影响数百万消费者。但是Dave Jones的劝阻建议并未“破坏”CVS Health收购安泰，只不过州政府监管机构在评估此交易的时候可能会对美国司法部的判决产生一定影响。

       第二个反对的声音来自代表美国医生的美国医学协会（AMA）。AMA表示这项交易可能导致处方药价格上涨。AMA 主席Barbara McAneny在一份声明中说，合并将意味着PBM服务、医疗保险和药房服务的价格上涨，消费者的选择减少以及在这几方面的创新会受到抑制。

       反对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1. 合并方的观点

       CVS Health CEO Larry Merlo此前说，两家公司合并将为公众开启“一万扇通往医保体系的新大门”。如果能够按照承诺帮助消费者通过更多渠道获得高质量基本医疗服务，而不仅仅是目前简单的一分钟诊所，那对消费者来说是件好事。安泰一旦被CVS Health收购，可为CVS Health带来多达2200万会员。这批会员的加入可使CVS Health在药品批发商那儿拿到更便宜的药，可造福股东和消费者。

       CVS Health和安泰声称他们的合并可以提高效率，降低处方药价格，另外可通过一分钟诊所让患者接受基本临床护理，从而减少医生和急诊室的负担。将支付者、零售商和PBM置于一个保护伞下将使管理式医疗服务更便宜、更有效率。合并后不可能将任何成本节约转嫁给患者。

       2. 事实真相却是这样

       American Medical Women's Association 协会前主席Theresa Rohr-Kirchgraber却认为双方合并可能有以下弊端：

       双方合并不仅会增加医疗成本，还会限制数百万投保人获得医疗服务的机会。同时会严重限制患者看病或填写处方时的选择。本来美国药价透明度就不高，双方一旦合并，药价透明度可别指望提高了，这也是双方增加医疗成本的机会。

       患者选择减少，药价上涨。安泰可以通过要求患者去一分钟诊所之前限制患者的选择，而不是让患者去看自己的医生。安泰还可能要求患者仅限在CVS药房拿处方药，严重限制患者何时以及如何获得药物。这也可能让其他独立的药店“丧命”，并导致药品价格上涨，特别是在服务欠缺的地区。

       价格透明度会更低。保险公司和PBM之间的保密协议已经使得处方药的实际成本变得“神乎其神”，外人几乎不可知。正如一些公司诉讼所中所说，这些秘密协议和药品回扣在很大程度上是造成药价上涨的主要原因。如果像安泰和CVS这样的竞争对手被允许合并，可以肯定药物定价将变得更加不透明，处方药甚至会更加昂贵。

       可能掀起一波收购风潮。美国投保人更应该担心的是，CVS-Aetna合并可以掀起一波其他收购，进一步“巩固”强大公司控制下的医疗行业。保险业巨头信诺（Cigna）集团已经达成收购快捷药方（Express Scripts）的协议，并且有传言称Walmart-Humana也将合并。根据AMA的说法，这种合并将进一步限制医疗服务的获得方式，降低医疗质量。

       Theresa Rohr-Kirchgraber表示，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即使有保险，医疗服务仍然遥不可及。改革必须从价格透明度开始，消除患者获得医疗服务的障碍，而不是在行业强强联合提高利润和市场份额时去寻找另一种方式解决。立法者和司法部必须进行干预，以防止这些所谓的垂直医疗合并。

       参考文献：

       1. California Insurance Commissioner Asks DOJ To Block CVS-Aetna Merger（Forbes）

       2. U.S. doctor's group opposes merger of CVS and Aetna （CNBC）

       3. Former Aetna CEO: Here’s What the CVS-Aetna Deal Really Means （Fortune）

       4. Here's how the proposed CVS-Aetna merger could increase costs, restrict access （CN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