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6日，阿斯利康宣布将以12亿美元收购亘喜生物，包括其重磅CAR-T疗法项目，是跨国药企溢价全盘收购中国Biotech的里程碑事件，为中国Biotech投资者指明了一条退出新途径，也让细胞和基因疗法（CGT）的关注度再度升级。

       同样值得关注的是，作为药物研发领域的热门前沿技术，多年来CGT一直深受“天价”桎梏，商业化之路充满坎坷，其中基因疗法更是充满未知与挑战。

       12月8日，美国FDA批准两种基因疗法上市，分别是Vertex和CRISPR合作开发的Casgevy以及蓝鸟生物的Lyfgenia。两种基因疗法获批适应症均为镰状细胞病，据报道，前者定价为220万美元，后者定价为310万美元。

       图片来源：FDA官网

       从价格差来看，定价更低的Casgevy显然更有优势；然而，无论是220万美元，还是310万美元，都是普通患者难以承受的价格。

       “天价”似乎成为了基因疗法的沉重枷锁……

       01

       研发、制造、治疗…

       基因疗法为何“天价”

       基因疗法的高定价，主要源于其高昂的研究开发成本以及费时的制造治疗方式。

       基因疗法本质上是针对某一位患者专门订做一份药物，类似于一种“高级定制”，其生产过程与传统药物制造方法截然不同。以镰状细胞病的基因治疗为例，该方法为：从患者体内收集造血干细胞后，对细胞进行基因工程改造，再以骨髓移植的方式将改造好的细胞输入患者体内，从理论上而言，可达到一次治愈的效果。

       此外，基因疗法在罕见病领域潜力十足。目前约80%的罕见病是由基因缺陷引起的，但罕见病患者人数并不如常见病多，临床试验入组人数也较少，相关研究的开展存在重重困难。同时从实际出发，基因疗法针对罕见病治疗的持久性和安全性难以得到保证，这也导致了高昂的监管成本。因此，减少这些成本是破解基因疗法“天价”的重要策略。

       韩国嘉泉大学药学院费翔博士分享了上周刊登在《自然》上的一篇文章，关于GPT的人工智能机器人coscientist结合云上实验室ECL【1】自行研发再现诺贝尔级化学反应。他认为：

       “利用AI和ECL实验室进行基因药物研发可以达到降本增效的目的：使用AI优化实验设计和预测实验结果，减少实验次数和成本；通过ECL实验室的远程控制和自动化设施进行高效实验操作，减少人工干预；利用AI进行数据分析和解读，加快研发进程；通过ECL的大规模实验设备和自动化技术进行高通量筛选，提高药物发现的速率和成功率。这样结合利用AI和ECL的优势，可在降低成本的同时提高基因药物研发的效率。类似的例子不在少数，例如阿斯利康、德国默克等全球知名的大药厂与亚马逊、IBF携手推出的创新实验室AION Labs，以及国内AI制药企业等建立的全自动化的智能机器人实验室……”

       “政府支持和监管优化也可以降低基因疗法成本。政府能够通过资助研究、制定更优惠的税收政策或者其他形式提供支持，其中监管部门可以优化审批流程，以降低基因疗法的市场准入门槛。比如，此前上海曾发布多个方案以支持合成生物、基因治疗和医疗机器人等前沿赛道；国务院也对《支持北京深化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建设工作方案》做出过批复，其中明确提出，‘探索对干细胞与基因领域医药研发企业外籍及港澳台从业人员的股权激励方式。支持符合条件的医疗机构开展干细胞等临床试验。支持干细胞与基因研发国际合作。’这些利好消息都将为降低基因疗法成本创造良好的政策环境。”费博士进一步补充到。

       至于如何降低生产成本，广东伽楠沉香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新药研究所所长肖弥彰博士表达了他的看法：“基因疗法的制造环节中载体构建、抗体表达等个性化步骤无法实现规模化生产，并且治疗过程中特异性免疫反应与个体化疗效差异也对基因疗法的安全性与有效性提出了很高的要求。总体来说，需要提高基因编辑技术的可靠性、靶标蛋白表达水平的稳定性、细胞扩增培养的高效性、临床疗效评估指标的科学性、监管评价制度的合理性。其中，生产成本的降低极大地依赖于如下方面：本土化采购的原材料、稳定的基因编辑工艺、可靠的基因载体构建技术、快捷的抗体蛋白表达流程、灵敏的药效毒理检测。”

       02

       “降本”之外

       如何打破基因疗法的“天价”

       此外，除“降本”外，降低支付端负担或许也能成为破解基因疗法“天价”的手段。

       与基因疗法同样属于“天价”选手的，还有细胞疗法。美国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CMS）在2019年便批准CAR-T疗法进入医保；在日本，CAR-T细胞疗法可依据患者的年龄和临床收益，在医保支付的基础上，患者自付10%-30%……在我国，尽管目前尚无CAR-T疗法进入国家医保，但已有部分商业保险对其展开角逐，多种高价医疗险已将CAR-T疗法纳入了保障范围。

       对此，肖弥彰说到：“基因疗法项目研发难度高、资本流入少、监管制度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国综合国力快速上升，但整体的科研创新与产业化能力依旧落后于欧美发达国家。尽管目前生物医药产业正蓬勃发展，但多数项目仍然停留在实验室阶段，基因疗法同样如此。此外，基因疗法项目资金缺口大、投资周期长、技术难度高、药品价格高，常常令投资者望而却步。更进一步地从供求关系分析，基因疗法的高价源自供应远远不能满足需求。在国家医保局药品谈判中，治疗效果与成本之间的平衡是关键指标。因此，基因疗法想通过医保支付手段降价，与CAR-T疗法同样举步维艰。个人认为，备受各方关注、疗效独占鳌头的基因疗法因高昂成本而无望在短期内被纳入医保目录。”

       费翔则认为，CAR-T的医保支付方式值得基因疗法参考。他表示：“我个人比较乐观，历史上看，许多最初昂贵的科技和医疗突破最终随着技术成熟和生产规模扩大而变得更加经济实惠。例如，个人电脑和智能手机最初的高昂成本随着技术进步和生产效率的提高而逐渐降低。类似地，在医疗领域，随着研究的深入、生产流程的优化和市场竞争的加剧，一些高价的治疗方法和药物也逐渐变得更加可获得。然而，这个过程需要时间，依赖于技术进步、市场力量和政策支持的共同作用。同样的，探索基因疗法合理的支付模式，需要政府、保险公司、医疗提供者和药品制造商紧密合作。”

       03

       结语

       药物创新永远充满挑战。相信随着政策逐步完善、科技水平持续提升、关键技术问题被攻破，基因疗法终将摆脱价格桎梏，迎来璀璨的时代。